般若鋒兮金剛焰
第二章 掂一掂蕭張師徒的分量
蕭平實師徒對如來顯密正法,顯然缺乏最基本的認識和尊重,才夢想全盤推翻,取而代之。對於此等不尋常人物,自然需要仔細端詳一番。也許就在初打照面的當兒,諸位佛友便可掂量出蕭張師徒學識和人格的深淺,以及這點分量能否蓋過古今正法宗派、祖師大德,充當最高的裁判和霸主。
第一節 硬傷累累的“終結者”
對於蕭平實近些年掀起的大規模批判狂潮,至尊上師索達吉堪佈在《破除邪說論》中作過嚴肅的揭露和勸誡:
“記得在其著作中,先生對古今中外的眾多南傳、漢傳特別是藏傳佛教的高僧大德、在家居士,都指名道姓地進行了大肆批判,給其羅列了常見外道、斷見外道、性力派邪說、各種邪見持有者等種種罪名。印像中他批鬥過的人包括:智者大師、宗密禪師、月溪法師、曇鸞大師、惟覺法師、緣道、妙天、宣化上人、袁煥仙、南懷瑾、黃念祖、王驤陸、元音老人、淨空法師、淨慧法師、果醒法師、耕雲居士、寂天菩薩、月稱菩薩、蓮花生大師、阿底峽尊者、薩迦班智達、宗喀巴大師、克主傑、歷世達賴喇嘛、諦洛巴、馬爾巴、密勒日巴、岡波巴、噶瑪巴、土觀•羅桑卻季尼瑪、阿旺諾布、畢瓦巴、宗薩欽哲仁波切、敦珠法王、頂果欽哲仁波切、諾那活佛、貢嘎活佛、創古仁波切、陳健民……除此之外,還有非常多的佛教修行人也'榮登'先生的批判對象 列。對這些人的見修行果,先生全部予以否定,盡皆給予痛斥。在他本人看來,也許是抱著澄清知見、弘揚佛法的旨意,但過激的言辭和不負責任的論述,卻往往使不明真相者產生這樣一種錯覺:這些人都是邪見如山、過失累累、全無功德、與世間凡夫無異甚至還不如凡夫。……這會令一些福德智慧淺薄者對自己原先依止、信賴過的大德退失信心、產生邪見以致最終遠離;對僧人、僧團生起不恭敬心;即就是對蕭先生也會產生負面認識。人們會想這個整天宣揚佛法第一義諦的人物,竟然對別人,特別是對當前在世的人沒有一句讚歎的話,處處都在指陳別人的過失、觀察眾人的長短,並滔滔不絕地自讚毀他,如此作為實在難以令人生信,即便他學富五車、見解高人一等,也只能對其敬而遠之。”
這番入情如理的苦口良言,切中要害。堪布仁波切所言“除此之外,還有非常多的佛教修行人也'榮登'先生的批判對象之列”,是非常客觀的,譬如,在《宗通與說通》一書中,蕭平實就語出驚人:“華嚴宗祖師及密宗祖師、天台宗祖,不解無情同圓種智正義,妄謂草木岩石皆有佛性,皆可成佛,貽誤當時後世佛子,非所應當,違佛旨故,悖逆種智真實義故,尚不能入別教七住,般若總相智未得,何況別相智與道種智?乃竟奢言一切種智,言之過當也!此是顯教宗通邪見之第一大類。”
斷章取義地抓住自己無法理解的觀點、詞句,安上種種危言聳聽的罪名,一棒下去打倒一大片,是蕭平實師徒典型的批鬥路數。幾行文字下來,就想抹殺三大宗派的功德和地位,如此高效的誹謗手法實不多見。
其實,情與無情其性無別的說法,在大乘佛教中相當普遍,如《圓悟佛果禪師語錄》雲:“情與無情一體,觸目皆真;佛與眾生不別,當體全現。”“直得無情有情,齊成佛道;有說無說,俱轉法輪。”《怡山然禪師發願文》雲:“等與含生齊成佛道,虛空有盡我願無窮,情與無情同圓種智。”這些玄奧講法,皆有復雜的理論背景和甚深密意,並非如蕭平實想像般簡單。如果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將眾多傳統宗派一棍打死,試問將置中國佛教史於何地?豈非整個變成一部活躍著旁門左道的“糊塗史”了?一種狹隘偏激的情緒化衝動,有沒有資格給眾多傳統宗派定性,隨意改寫中國佛教史,是很值得懷疑的。
如來第二轉般若無相法輪宣說了勝義大空性實相妙義,無倒抉擇般若經密意的是中觀諸了義論著。此於漢地三論宗和藏地各大教派中,均得到廣大闡揚。這些殊勝正法,歷來受到漢藏佛教界極大敬重。蕭平實師徒卻自不量力地向般若中觀發難:
“般若中觀只是第一義諦的總相智與別相智,唯識是通達了別相智與總相智之後才能修學的種智,修學種智才能讓你成佛,顯教的般若經所說中觀無法讓你成佛(乃至不能登地,因不及“道種智”故。——引者註),只能讓你入見道位(“第七住”)得總相智與別相智。”(蕭平實《狂密與真密》)
“實際上,學人只要想想: 彌勒菩薩是等覺菩薩,即將在人間成佛,其所傳授的法義當然一定是高廣殊勝而且勝妙遠遠過於證得入地心的龍樹菩薩;而龍樹所弘揚的是中觀,只是般若中的總相智與別相智,不能令人修成究竟佛。”(《真假邪說》P208)
那麼,般若中觀是否真如蕭平實所言,僅為凡夫“總相智、別相智”境界,不是大乘了義正法呢?
這事不由蕭平實一人說了算。
這個問題,從根本上講,涉及到基、道、果的一致性。如果法界本基不是現空大雙運,勝義實相從空分講不是遠離四邊八戲的大自空,無上佛果是可以凡夫分別心直接執取的成實法,那麼,般若中觀所抉擇的離戲大空性當然就偏離了實相本面,不足以成為善妙之道,無法讓人登地成佛。但事實上,一切大乘了義經論均指出,法界本性乃是大空性和大光明(如來身智功德等)的無二大雙運。因此,般若中觀無疑是如實開顯究竟勝義實相的了義法門。對其說三道四,只能表明自己的無知。
蕭平實的“神我阿賴耶識”強烈呼喚一個對離戲大空性說“不”的勝義實相——這是一切常見外道的心聲,成了癥結所在。理應接受空性規範之法,卻反過來想擺佈空性:須從理論上放“蕭氏第八識”之有邊實執一馬;須從地位上臣服於常見外道的神我邪執;須從性質上按定為與聖果無緣的不了義法……正因為大空性是外道實常妄執的“天敵”,所以般若中觀才成了蕭平實師徒的眼中釘肉中刺。
引發邪師謬論不快,不表明般若中觀不好。作為佛教徒,我們當然要以佛經祖語為準。玄奘法師翻譯的《大般若經》從一切不執著、無相無所得的了義大自空角度,對般若大空性所作的推贊,便直截戳穿了蕭平實師徒“顯教的般若經所說中觀無法讓你(登地)成佛”的謊言:
“是菩薩摩訶薩觀一切法自相皆空,無實無成無轉無滅入諸法相,知一切法無作無能入諸行相,是菩薩摩訶薩成就最勝方便善巧,恆時增長覺分善根,由此善根常增長故,能行一切菩提分法,超諸聲聞獨覺等地,趣入菩薩正性離生,是名菩薩無生法忍。”
“善男子等,若有捨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更依餘經求無上覺,若能證得必無是處。譬如王子捨其父王,更就餘人求為太子決不可得;菩薩亦爾,求一切智必因般若波羅蜜多,若依餘經定不能得。譬如犢子若欲須乳必依其母,若就餘牛則不可得;菩薩亦爾,求大菩提要依般若波羅蜜多,若依餘法必不能證。”
“佛告舍利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若菩薩摩訶薩不學般若波羅蜜多,終不能得所求無上正等菩提。舍利子,若菩薩摩訶薩求證無上正等菩提,要學般若波羅蜜多乃能證得。舍利子,諸菩薩摩訶薩所求無上正等菩提要有方便善巧,乃能證得,非無方便善巧而能證得。舍利子,諸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若見有法自性可得則應可取,不見有法自性可得當何所取?所謂不取此是般若波羅蜜多,此是靜慮精進安忍淨戒布施波羅蜜多,此是色蘊乃至識蘊,此是眼處乃至意處,……此是預流果乃至獨覺菩提,此是一切菩薩摩訶薩行,此是諸佛無上正等菩提。'”
此外,《小品般若經》講道:“'若有菩薩能如是行般若波羅蜜,是時惡魔憂愁如箭入心,譬如新喪父母甚大憂毒,菩薩亦如是行般若波羅蜜,惡魔甚大憂毒。 ''世尊,但一惡魔愁毒,三千世界惡魔皆悉愁毒耶?''須菩提,是諸惡魔皆悉憂毒,各於坐處不能自安。'”
“'世尊,般若波羅蜜,惡魔常欲伺求斷絕。''須菩提,惡魔雖欲伺求斷絕亦不能得。'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誰神力故,惡魔不能留難般若波羅蜜?' '舍利弗,佛神力故惡魔不能留難,舍利弗,亦是十方無量世界現在諸佛神力故,惡魔不能留難,諸佛皆共護念是菩薩故,惡魔不能得便。'”
“'須菩提,我法中多有如是等癡人,誹謗拒逆深般若波羅蜜。須菩提,誹謗拒逆深般若波羅蜜者,即誹謗拒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誹謗拒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即誹謗拒逆過去未來現在諸佛薩婆若;誹謗拒逆薩婆若者,即誹謗拒逆法寶;誹謗拒逆法寶者,即誹謗拒逆僧寶;誹謗拒逆三寶故,即起無量無邊重罪之業。'須菩提白佛言:'世尊,若人誹謗拒逆深般若波羅蜜有幾因緣?''須菩提,是癡人一為魔所使,二於深妙法不信不解。復次須菩提,是癡人得惡知識,不樂不喜修習善法,又深貪著常求他過,自高其身卑下他人。須菩提,以是因緣故,誹謗拒逆深般若波羅蜜。'”
這些精彩的預言和論述,讓人對佛陀智慧欽佩萬分。有了諸佛菩薩的垂念護持,般若中觀還需怕誰?
不出意外地,補處彌勒在《大般若經》中,也沒給自作多情的蕭平實師徒帶來什麼好消息:
“彌勒菩薩言:'大德,若菩薩摩訶薩久修行六波羅蜜多,已曾供養無量諸佛,宿殖善根久發大願,為諸善友之所攝受,善學諸法自相空義,是菩薩摩訶薩能於所緣事,隨喜迴向心,諸善根等無上菩提及一切法,皆不取相而能發起隨喜,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是隨喜迴向,以非二非不二為方便,非相非無相為方便,非有所得非無所得為方便,非染非淨為方便,非生非滅為方便故,於所緣事乃至無上正等菩提能不取相,不取相故非顛倒攝。”
“時具壽善現承彌勒菩薩摩訶薩神力加被,告天帝釋言:'憍屍迦,新學大乘菩薩摩訶薩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般若波羅蜜多。若修靜慮精進安忍淨戒布施波羅蜜多,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靜慮精進安忍淨戒布施波羅蜜多。若住內空,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內空。若住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外空乃至無性自性空。若住真如,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真如。……若修佛十力,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佛十力,若修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不共 。……若修菩薩摩訶薩行,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菩薩摩訶薩行。若修無上正等菩提,以無所得為方便,無相為方便,攝受無上正等菩提……”
“爾時世尊告具壽善現言:'彌勒菩薩摩訶薩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亦於此處宣說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此賢劫中當來諸佛,亦於此處宣說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顯然,彌勒菩薩和釋迦如來一樣,對遮破一切戲論耽執的般若大空性極為重視。“一切法(毫無例外的)自相皆空”、“無相無所得”的大自空妙義,彌勒菩薩不僅在般若會上、兜率天宮廣為傳講,乃至證得無上菩提後,於龍華會上仍要大轉般若法輪,廣利有情。
作為“第一波羅蜜”的般若波羅蜜,體現了大乘佛教的究竟智慧和不共魅力,順理成章位居六度之首。我們樂意看到並經常想起,世尊法施利生的三個宏觀階段中,唯有第二轉法輪被冠以“般若”之名,並於數千年中備受敬重。這應當不是個偶然現象。
既然佛陀和彌勒菩薩都如此推贊般若妙義,定下了“不修學般若空性就不能成佛”的基調,歷代祖師大德們對般若中觀的態度,便可想而知。玄奘法師翻譯的《大乘廣百論釋論》(聖天菩薩造頌、護法菩薩作釋)中云:
“略言佛所說 具二別余宗
不害生人天 觀空證解脫
論曰:佛說無量深妙法門,利樂有情要唯二種:一者不害能感人天,二者觀空能證解脫……真如實際離相名空,正觀此空,證涅槃樂。空無我理,於諸法中無相無名,咸同一味寂靜安樂,即是涅槃,此必觀空,方可證故。”
“空無我妙理 諸佛真境界
涅槃不二門 能怖眾惡見
論曰:求解脫者除妙空觀,無別方便能證涅槃。智者欲除諸惡見垢,離此無有余勝方便。有見執有所緣境故,如餘有見不證涅槃,亦不能除諸惡見垢。修此空行至究竟者,能證極果無上菩提,普為有情方便開示,復令圓證所求妙果,諸有能成自他利樂,空無我觀最為勝因,故應善知有情根性,方便開示令其悟入。”
窺基法師於《金剛般若經贊述》中講道:“由般若是諸佛本母能出生諸佛,故諸佛同贊,故若有受持乃至四句者勝以多供養也……若持般若者,當得成佛濟利甚多,故功德勝也。若橫望言之捨身極苦,望豎說者不及持經也。”復於《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幽贊》中云:“三世覺者由依此故證智達空名得正覺,或唯空性說名菩提……故亦說佛依於般若;或依即修,佛由因位依行般若得正覺故。此彰五法:一淨法界,即佛法身真如涅槃,具真性相微妙功德,由觀空理所得果故。……金剛分言:一切諸佛從此經出,一切如來從此經生,是故三佛俱是菩提。理趣分說,信學此經速能滿足諸菩薩行,疾證無上正等菩提,故三菩提皆由此得。”
吉藏大師《金剛般若經疏》雲:“今經言:慾不墮惡道不生卑賤家,欲世世人天淨土受樂乃至究竟大般涅槃,須學般若。此意乃明應墮惡道者行般若故不墮,故從薄地凡夫已上乃至十地已還。皆須學般若也。”“復次,譬如丈夫食小金剛終身不銷,般若亦爾,若能了悟不可朽滅必得作佛。復次若有眾生,得金剛寶遠離一切貧窮困苦受諸安樂,若得般若離生死苦得大涅槃。”
看看上述光輝教言,再看看“般若中觀只是第一義諦的總相智與別相智……顯教的般若經所說中觀無法讓你(登地)成佛”、“龍樹所弘揚的是中觀,只是般若中的總相智與別相智,不能令人修成究竟佛”等奇談怪論,任何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我們了知龍樹菩薩的真實身份,事情還會更加簡單。吉藏大師《中觀論疏》披露道:“問:龍樹是何位之人?答:聖蹟無方,高下未易可測,僅依經傳敘其淺深。睿公雲:功格十地道摸補處,是窮學之人。傳云:智慧日已頹,斯人令再耀,世昏寢已久,斯人悟令學。外國為之立廟,事之若佛,安知非佛示為菩薩乎?匡山遠法師云:名貫道位德備三忍,亦十地高仁也。依楞伽經,大慧菩薩問:世尊滅度後佛法何人持?佛答:大慧汝當知,南天竺大國中有大德比丘,名龍樹菩薩,為人說大乘無上法,能破有無見,住初歡喜地,往生安養國。釋此語不同。舊雲:龍樹是初地人。關內姚道安學智度論云:此是龍樹引眾生令入初地,而實是十地人也。”
《佛光大詞典》雲:“【龍樹本跡】本跡,又作本地垂跡。本,謂久成之本地;跡,謂近成之垂跡。即指實體與其影現。龍樹本跡,即指龍樹之本地與垂跡。謂龍樹菩薩之本地,乃過去之妙雲相佛,或稱妙云自在王如來;今為現蹟之身,乃位登初歡喜地之菩薩。三寶感應要略錄卷下(大五一•八五六上):'此二菩薩不相離俱行轉,出現本跡,利益眾生。(中略)馬鳴過去成佛,號大光明佛;龍樹名妙雲相佛。'”丁福保《佛學大辭典》雲:“龍樹菩薩之本地,謂為過去之妙雲相佛,又曰妙云自在王如來,今為垂蹟之身,在初歡喜地之位雲。三寶感應錄下曰:'金剛正智經中:馬鳴過去成佛號大光明佛,龍樹名妙雲相佛。大莊嚴三昧經中:馬鳴過去成佛號日月星明佛,龍樹名妙云自在王如來。'弘法之付法傳上曰:'尋本則妙云如來,現跡則位登歡喜。' 八宗綱要上曰:'龍樹則昔之妙雲相佛,今則寄位於初歡喜。'”
蕅益大師在《靈峰宗論》中曾痛切開示道:“凡佛祖聖賢出世,止循循誘眾生,非賣自己風光,何須汲汲炫其所長,惟恐門庭或卑,名位之或下邪?才有一念爭門庭、分高下心,便是生死根本,以此撐持,則法門日陋,直至不可複救而後已。痛哉痛哉!予於此夢寐永泣,無可輕與言者,法友或能信此,為一拈之。”可見,以凡夫心來妄測聖境,是很危險的事。若是強拉古德為自己割裂、貶毀聖教的行為開路助拳,逐一斷送掉人們對祖師大德的信心,那便尤為不妥。
歷史上,唯識論師與他宗的正常辯論,無不本於澄清法義幽旨利益後代學人的菩薩行願,與蕭平實師徒這種別有用心的行為有著霄壤之別。他們的言論,一看就缺乏正常法義辯論應具要素,處處洋溢著全盤推翻傳統聖教、重新洗牌的異樣衝動。這不能不讓廣大佛子倍加警覺。
事實表明,正統唯識學不僅不會因蕭平實師徒的攀附利用而發揚光大,反是這場風波中最直接的受害者。一個實常僵化的“神我阿賴耶識”,怎能不讓彌勒菩薩、無著菩薩、玄奘法師等唯識聖祖直皺眉頭呢?可以相信,這些聖祖們,肯定不會像攀附者那樣對中觀、禪宗等如來正法深惡痛絕,他們所厭惡的,唯是仗著人勢來咬人的卑鄙。
玄奘、窺基法師住世時,天台、三論、淨土等宗派已基本形成,華嚴、禪宗、律宗等亦處於蓬勃發展的態勢中,佛教界一片興盛繁榮景象。我們沒有見到二位唯識聖祖對當時的他宗教法和祖師有過過激批評,更甭提必欲滅之而後快的霸道作風。玄奘法師在廣弘唯識的同時,對整體聖教亦懷著深厚的感情和敬重,譯出六百卷《大般若經》、《俱舍論》、《不空罥索神咒心經》 、《勝幢臂印陀羅尼經》等眾多大小顯密法要。胸襟博大智慧宏深的聖者菩薩,肯定不會如某些人想像般狹隘孤傲霸氣十足,強加在唯識聖祖頭上的負面形象,只不過是攀附者醜惡靈魂的自我曝光而已!
《請御製大般若經序表》集中體現了玄奘法師對般若法門的態度:“沙門玄奘言:竊尋,佛法大乘,般若為本。陶鈞妙相,罔不具該。先代帝王,福有優劣,感通正法,未盡梵文。然大般若經惣廿萬偈,西域以為鎮國重寶,多秘不傳,伏惟皇帝陛下,化洽無幽,聖教潛被,致斯奧典絕域來臻。玄奘往恃國威,遐方問道,備歷艱險,搜求遺法,獲歸中國,十有九年,翻譯梵文千三百餘卷。但玄奘年垂七十,勞疹屢嬰,恐先朝露無酬天造,是以力此衰弊,光燭纏宵,祗奉詔恩,夙夜翻譯。以顯慶五年正月一日起首,譯大般若經,至今龍朔三年十月廿三日絕筆,合成六百卷。”
聖譯師為法忘軀的冰心熱腸鑑天照地,催人淚下。在翻譯《大般若經》的過程中,也祥瑞迭起:“經梵本總有二十萬頌,文既廣大,學徒每請刪略。法師將順眾意,如羅什所翻,除繁去重。作此念已,於夜夢中,即有極怖畏事,以相警誡:或見乘危履嶮,或見猛獸搏人,流汗戰栗方得免脫。覺已驚懼,向諸眾說,還依廣翻,夜中乃見諸佛菩薩眉間放光照觸己身心意怡適;法師又自見手執花燈供養諸佛,或升高座為眾說法,多人圍繞讚歎恭敬;或夢見有人奉己名果。覺而喜慶不敢更刪,一如梵本……然法師於西域得三本,到此翻譯之日,文有疑錯,即挍三本以定之,殷勤省覆,方乃著文,審慎之心古來無比。或文乖旨奧意有躊躕,必覺異境似若有人授以明決,情即豁然,若披雲睹日。自云:'如此悟處豈奘淺懷所通,並是諸佛菩薩所冥加耳。'……既睹此已歡喜驚覺,俱參法師說所夢事。法師云:'今 翻此品,諸菩薩等必有供養,諸師等見信有此乎!'時殿側有雙柰樹,忽於非時數數開花,花皆六出,鮮榮紅白非常可愛。時眾詳議雲:'是般若再闡之徵。又六出者表六到彼岸。'……既睹靈瑞倍增嘉慰,謂門人曰:'經自記此方當有樂大乘者,國王大臣四部徒眾,書寫受持讀誦流布,皆得生天究竟解脫。既有此文不可緘默。'”(《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對這項翻譯工程,玄奘法師審慎、敬重之情溢於言表。從中可看出,大譯師壓根兒沒懷疑過自己嘔心瀝血譯出的無上法寶能否令人登地成佛!如此“深刻”的問題,大概只有夠聰明的蕭張先生才能想得到。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還記載了這樣一段史實:“從是已去,即莫賀延磧長八百餘里,古曰沙河,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复無水草,是時顧影唯一但念觀音菩薩及般若心經。初法師在蜀見一病人,身瘡臭穢衣服破污,愍將向寺,施與衣服飲食之直,病者慚愧乃授法師此經,因常誦習。至沙河間,逢諸惡鬼奇狀異類繞人前後,雖念觀音不能令去,及誦此經發聲皆散,在危獲濟實所憑焉。”
可見,玄奘法師對般若法門的信心,及由此獲得的加持,從來不差。這一點也體現在法師圓寂時的示現上:“辭訖因默正念。時復口中誦:'色蘊不可得,受想行識亦不可得。眼界不可得,乃至意界亦不可得。眼識界不可得,乃至意識界亦不可得。無明不可得,乃至老死亦不可得。乃至菩提不可得,不可得亦不可得……”
鐵的事實還了般若中觀之本面,躲在公開謊言背後的鬼胎,也就藏不住了。讓我們順藤摸瓜:
“若人欲知第二轉法輪之般若諸經意旨者,唯有親證第八識心體之後,當場依第八識心體之真實有其自性常存不滅,依第八識心體之真實能生萬法之真實性,而觀第八識心體在三界六道中運行作為時,對於六塵如如不動、恆離貪染厭憎之清淨性,證知第八識心體所顯如是真如性相,方能真懂第二轉法輪之般若係列經典密意也,方能發起般若實智妙慧也。”(《真假開悟》)
“然世尊所言之空性,乃謂眾生皆各本具之第八識心,恆離見聞覺知、恆離貪染、不著一切三界法,本性清淨,故名空性,非謂五陰及諸法之無常空也。”(《狂密與真密》)
“真正之中觀,不論在四阿含諸經中,或在第二法輪諸般若經中,或在第三法輪之唯識系諸經中,皆以如來藏之中道性為中道觀之主體,依第八識如來藏之中道性而作觀行,證知第八識如來藏之中道性,名為般若。亦依第八識如來藏之一切種子之證知,而成就一切種智。”(同上)
……
照蕭張師徒所言,為了證得可憐巴巴的一點“總相智、別相智”,般若經典和龍樹中觀也必須跟“第八識如來藏的中道性”掛上鉤;而他們所謂的這個“中道”,卻偏偏是與離戲空性無干、始終以凡夫分別心確認和肯定下來的實常法。這樣的“般若中觀”,這樣的“中道”,才符合“神我阿賴耶識”實際需要,才能讓蕭平實師徒放心踏實。除此之外的一切理論(如中觀應成派)和論師(如月稱、寂天菩薩等),便不討其歡心。
那麼,般若中觀是否真可容忍“神我阿賴耶識”滲透,接受“蕭氏偽唯識”的貶壓和收編,淪為其附屬品呢?
般若中觀的真實密意,究竟在遮破還是建立,是很明顯的事。重點借助遮詮的方式抉擇離戲空分,以及借助表詮的方式抉擇緣起顯現,是二、三轉法輪和中觀、唯識的不同特色,兩大體系最終的殊途同歸,是由現空雙運法界本性所決定的。就像不能以火的熱性抹殺火的光明,或者以火的光明抹殺火的熱性一樣,一本體異反體(側面)的離戲空性和緣起顯現不能亦不需成為水火不容的對立面。對了義的中觀、唯識或空分、現分任一方的貶斥,在本質上都是對現空雙運實相的背離。
般若經中明確講到,從色法至一切智智均為無實空性,可見空基(空性所抉擇、適用的對象)十分廣大,涵蓋了三自性、八識聚、有為無為等一切所知法。天台宗認為,大乘空性可入通、別、圓教,由是亦知空理極為甚深微妙。若從現空雙運、三諦圓融的了義角度看,何時何地皆無有與顯現法截然割離的獨立空性。所以說,此處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般若中觀是否涉及第八識、如來藏,而是般若中觀抉擇出的究竟是何等勝義實相:是自性不空、可以分別心死死執取呢,還是寂滅一切情執戲論無相無緣?是偏墮於空性或顯現之一方呢,還是二諦無別現空雙運?
蕭張師徒所謂“本來一法的佛法”,顯然不是從現空雙運、性相圓融的角度講,這裡的“一法”,僅指拒絕了離戲大空性的實常阿賴耶識。空性既成了“一法”之外的“二法”,那麼其在大乘佛法中的地位,自然就不受保障。如此露骨的偏墮和實執,居然也好意思叫“中道”,真是可笑!
中觀和唯識的圓融,並不需要以一方“吃”掉另一方為代價,就像火的熱性和火的光明不必也不能分出個高低貴賤你死我活一樣。完全墮在有邊戲論、常見實執中的“蕭氏中道觀”和“神我阿賴耶”,竟想滲透、收編般若中觀,給自己墊腳,可謂打錯算盤!
我們知道,凡夫分別心的落處,不外乎有、無、亦有亦無、非有非無四邊,而徹底遮破四邊戲論抉顯超言離思的勝義實相,即是般若中觀的精華妙義。因此從本質上講,般若空性並不總是矛頭朝外,唯在所緣外境上作文章,其根本旨趣,乃是藉破所緣進而拔除內心的能緣妄念。當分別心徹底寂滅的時候,聖者無分別智慧不欣然現前,是不可能的事。反過來看,千方百計地躲避大空性,必是出於袒護實執分別心的狹隘考慮。一面縱容“神我阿賴耶”的有邊實執壅塞心間,一面熱切期待離戲無垢的“道種智”從天而降,會有這般好事麼?
我們可以設想,假如有常見外道混入佛門,他們會急著幹什麼?毋庸置疑,肯定是對如照妖鏡般直接危脅其實常戲論生命安全的大乘空性百般刁難,狠命打壓。因此,即便對般若中觀心懷不滿,蕭先生師徒也當注意避嫌才是。
事實證明,真正與登地成佛無緣的,恰是把實法與人的“蕭氏偽唯識”!一邊咬牙切齒地對般若大空性說“不”,一邊掩著耳朵叫嚷自家的勝義現基未落戲論分別、非為意識境界、是唯一成佛之道,這個賊樣,真能把鈴鐺偷走嗎?
對這樣的賊,須單刀直入攔住勘問:你們認為法界實相中存不存在四邊戲論?你們認為聖者無分別智慧現前,需不需要以四邊戲論、意識分別心徹底寂滅為前提?無誤開顯了離四邊法無我實相、作為意識分別心直接對治法的般若大空性,對你們而言真是可有可無嗎?
你們手心裡有沒有攥著想躲避空性正理觀察的東西?你們以意識心捨不得放下的這個東西,對轉凡入聖真不構致障礙嗎?
對無倒抉擇了離四邊的法無我實相的應成派不滿,等於是說四邊戲論無罪了,那麼請問蕭張先生:你們的“真心第八識”,到底準備落在有邊、無邊、亦有亦無邊、非有非無邊的哪一邊中?抑或落在某個更高雅的“第五邊”中?
懷讓禪師云︰“說似一物即不中。”《大智度論》雲:“般若如大火聚,四邊不可觸。”那個“神我阿賴耶”怪物,若是不識相湊近,可得當心燒個皮焦肉爛喲!
何時何地,想要躲避離戲大空性,還自詡擁有個優美的實常現基的所謂“唯識”,都和常見外道一直津津有味地思議著的“不可思議神我”脫不開干係!倘若不止一打的先生相信,有一個可以驕傲地對離戲大空性說“不”,同時還不違法無我實相、不落意識分別的究竟勝義諦,那就是悲劇。
遠離光明卻不陷入黑暗,魂牽夢縈還說無有掛礙,這可能嗎?
將欲取之,必先與之;將欲證之,必先空之。大乘佛教告訴我們,只有爽利地放下對包括真心如來藏、勝義圓成實等在內一切萬法的掛戀貪執,才能悟入真如並現前無盡功德妙用。越是追逐,越發遠離;越是爽利地放舍,越會乖巧地爬上您的手心——我們一再發現這條普適性原則在多個層面尤其是解決生命根層問題時悄無聲息地發揮著決定性影響,並為之感動不已。
最不能堪忍無生大空性的人,卻說唯有自己證得“無生法忍”;堅持不懈地和意識分別心的直接對治法——般若空性作對,摟住個“神我阿賴耶識”不放,卻反罵別人都墮在“意識境界”……蕭平實師徒不但掩著耳朵偷鈴鐺,而且還扯著嗓子喊“——捉賊!”
這就更壞事了。
如果一定要說般若中觀會會帶來什麼“損失”,那也只能損失掉無始以來的無明妄執。——這有什麼好心疼的呢?如果直接有效地對治實執戲論、意識分別的大空性,需要成為般若經、應成派罪名的話,那麼,絕待離戲的勝義法界和如來不思議境界,又該當何罪呢?
《中論》說:“不能正觀空,鈍根則自害。如不善咒術,不善捉毒蛇。”蕭平實師徒正因為缺乏基本的佛法知見,想當然地把般若中觀妙義和自己所能思及的斷空、頑空混為一談,才神經質地對般若經、應成派大肆貶毀。這個悲劇,讓我們對如理了悟大空性的重要性,生起更深認識。
中觀應成派和了義唯識宗,實際是圓融無違的。究竟無垢的唯識見,對有關三自性、八識聚的實執所作的破斥,與中觀宗一樣精彩。在究竟層面上,空有二宗早就互致了親切的問候,豈敢煩勞蕭先生師徒滿腹心事地跳出來,極盡挑撥離間之能事!
這些問題,在第四、五兩章中還將深入探析。無論如何要知道,盜用唯識名義貶壓般若中觀,絕非出自廣弘唯識正理的好心腸;趁機兜售“神我阿賴耶識”,拿“蕭氏偽唯識”來滲透和收編傳統教法,才是投機者的算盤。
不信請看:
“在《宗門正道》書中, 平實導師如實的評論云:'……中觀、唯識俱以第八識為根本故;舍第八識性、於第八識性之外言有中觀者,皆是誤會佛旨故;誤會佛旨而言中觀者,俱名戲論也。'”(P113)
“知此定位已,則能了知禪宗之證悟,只是大乘般若智能之初見道而已,尚未能至般若見道之通達位。知此已,則能起心探究悟後進修成佛之道所修證之內涵,則必將漸次探究諸經,而終必進入第三轉法輪諸唯識係經典中,戮力探究成佛之道,則必漸次了知佛道之次第,則可漸次進向初地通達位。”(《大乘無我觀》)
“因為大陸現在沒有宗門正法,全球都沒有,目前只有台灣有。可是說一句不客氣的話,全台灣也只有正覺同修會有,目前確是這個樣子”(蕭平實《大乘無我觀》)
“因此一邪見而否定唯識增上慧學,否定能令人成就佛道的唯識增上慧學,否定唯一可以使人成就佛道的唯識增上慧學,這樣否定佛教中的最勝妙法的寂天,可以說是佛教中的菩薩嗎?”(P158)
蕭平實獨霸教界的美夢,至此可算找到一具稱心如意的枕頭。
試想:當天下能夠成就佛道的法門唯一剩下個“神我偽唯識”的時候,當這唯一的成佛之道唯一為“蕭氏同修會”所擁有的時候,當這唯一擁有唯一的成佛之道的同修會又唯一掌控在一個名叫“蕭平實”的先生手中的時候,人們還能說什麼呢?
萬幸,這一切都不過是場一廂情願的白日夢而已;野心家不分晝夜的做夢功夫,人們不是頭一遭領教。
假唯識之名,吞掉所有傳統教派而獨霸教界,乃是蕭平實的“戰略部署”。要實現這個既定戰略,需完成一項配套工程,即無條件成立“唯一的成佛之道唯一掌控在蕭某人手中”。這項工程,對一般人而言,是有很大難度的,甚而可說是不敢想像的。但到了厚黑有術的蕭平實那兒,卻似乎什麼都不成其為問題了!這不,幾番攪擾,幾番折騰,這一最高原則不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掛起來了麼?闖打江山之際,稍有風吹草動,輒祭出這把“尚方寶劍”,古往今來一切宗派法脈、高僧大德焉能不劍下領命,一任老夫擺佈?!想起古代封建帝王常愛拍打著胸脯喊的那句話“朕就是法律”——這話等價於另一富含中國特色的名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們也就不難理解蕭平實為何總樂顛顛地喜歡以“獨夫孤子”自況了。
要順順噹噹地稱孤道寡,還需要對正統唯識學下一番手腳。一旦將法性如來藏和有法阿賴耶無條件等同起來,一旦悄悄賦予此“蕭氏阿賴耶識”諸項常見神我特性,一旦將此實常現基奉為可對般若大空性說“不”並須以意識心死執不捨才能登地成佛的絕對真理……,此一大反內道精神的“神我偽唯識”一出籠,勢必帶來巨大的無序殺傷力,對教界造成極大混亂。而在破壞和混亂中成事,正是小人們的拿手好戲!抱著他的那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蕭平實做開了美夢……
當一切教法和祖師的正邪賢劣,都須以一個投機小人捏造出的古怪標準衡定時,這個亂子就未免闖得有些大了。
以批鬥傳統宗派為己任的蕭平實師徒,拋出了大量不負責任的言論,於此沒必要詳述。僅以大家較熟悉的幾個宗派為代表,即可窺斑見豹。例如對禪宗:
“中國的禪宗,實際上來說,所追求的開悟明心境界,證量上尚不能及於初地境界。在佛法的修證領域裡,只是屬於剛剛開啟了這個無門之門,進入了佛法的大門開始探頭探腦而已;……禪宗學人剛剛開悟的修證境界,遠不及於玄奘菩薩已經證得的三地'無生法忍'的自心光輝燦爛、甚深微妙處的境界;當然更遠不及於彌勒菩薩所證知的倍復不可思議的等覺境界。是故,在六祖悟後,五祖開示他'不識本心,學法無益'的法語,意謂開悟只是初始入道,亦謂禪宗的開悟只是修道的開始,所以開悟只是踏入內門修學佛法的初步而已,距離真正成佛,尚有無量的法門須要修學,由此可知大乘佛法的深廣無涯。”(P20。無特殊說明的頁碼均指《真假邪說》,下同)
“然而,因為因緣的安排,讓六祖隱匿在獵戶中經過十多年,也就錯過了與玄奘菩薩、窺基菩薩見面論法的機會,也使得六祖不能獲得地上菩薩所應有的增上慧學(委婉地將六祖大師從“蕭氏登地認證白皮書”中開掉——引者註),亦不能將增上慧學加以廣傳;《成唯識論》所說地上菩薩的真實'無生法忍教義',遂因此而沉寂了一千三百多年。宋代圓悟克勤大師,證入地上果德,卻也只能私下對少數人教授玄奘菩薩的《成唯識論》。”(P43)
“禪宗的證悟,實際上只得'大乘無生忍'智,根本談不上有什麼'無生法忍',……歷代祖師,能夠修證到初地境界的,真的也是鳳毛麟角,為數是很稀少的,因此,在不傳授、也無法傳授'無生法忍'的情形下,祖師只傳授學人如來藏的'大乘無生忍',就相對的容易地太多了,因為這種禪宗明心的智能,只是總相智忍而已。(無生忍、總相智、別相智、初見道、真見道、相見道等,在“蕭氏道次第”中都屬於第七住至初地前的凡夫位;無生法忍和道種智方算是聖者境界。——引者註)”(P44)
“如此狂慢宗徒,古今中外皆有;石頭希遷禪師悟前亦復如是……希遷沙彌為慢所障,……將青原與他之拙斧子棄置,卻向南嶽再覓,覓得依舊是拙斧子。”(《宗門血脈》)
“然證悟之人亦有少數心高氣傲如臨濟義玄禪師者,皆因往昔慢習不除所致;往世雖曾證悟,時劫猶短故。”(同上)
“平實雲:自古以來,禪宗祖師常有許多以訛傳訛之說,祖師禪與如來禪之錯會與妄說,便是其一……至於如來禪者,絕非仰山與香嚴禪師當時所知。” (蕭平實《入不二門》)
“同墮意識心境界而自以為悟故,正應以此語警覺自身故,可憐!可憐!……如是,圭峰宗密禪師未悟言悟而籠罩諸方,恐嚇真悟之他人者,古今同調,不絕如縷。”(同上)
“末法狂禪之人,不知傳燈錄、五燈會元、指月錄等編輯者未具道眼,凡見有法脈傳承而有名聲之祖師便予列入,不知其中魚目混珠者比比皆是。譬如馬祖大師出道初期,勘驗經驗不足、亦曾誤予多人印證,彼等諸人便因此被公認為悟者,如此一事,僅海中一漚而已。(蓮池大師《竹窗隨筆•重許可》雲:“古人不輕許可,必研真核實而後措之乎辭。如贊圓覺疏者曰:'其四依之一乎,或淨土之親聞乎,何盡其義味如此也。'乃至贊遠公者曰東方護法菩薩,贊南泉趙州者曰古佛,贊仰山者曰小釋迦,贊清涼者曰文殊後身,千載而下,無議之者何也?真實語也。非今人諂壽諛墓賀遷秩壯行色之套子話也。”——引者註)今人不知,往往錯執其中所錄一切祖師皆是悟者,便不許他人評論。若不評論,末世禪子便不能知何者是真珠?何者是魚目?便被魚目 珠之師所述邪見耽誤。
如今禪者,能於諸祖中分辨真珠與魚目者,少有其人,此須真實證悟始得。真實證悟則能完全符合一切了義經典,七通八達,無有凝滯。今時狂人,尚無禪宗般若現觀開悟明心七住之見地,不能印證一切了義經典,觸處凝滯,何得狂言即是見道?何得狂言開悟即是初地?”(蕭平實《禪淨圓融》)
“以錯悟故,雲居禪師於經中真如離見聞覺知之理便透不過,虛假矯亂,籠罩繼宗法師;如是之人卻與岡波巴相似,常見外道之知見,乃竟自以為悟,更令徒眾記錄其開示對話,流傳四方,以邀令名;一般佛子尚未開眼,普皆不辨,任其信口雌黃;更編入《景德傳燈錄》中,遺臭千古;何德可景?而曰景德?(這次第,爭一個“狂”字了得!——引者註)”(《宗門血脈》第二六五則云居運悲)
“猶如大梅法常一類未悟之人,聞馬祖道即心即佛,便將覺知心認作金剛心,自以為證悟成聖,便敢住山,當起開山祖師來。”(同上書)
“汾州禪師之誤導眾生者,咎在馬大師未於其'悟'後令入參堂口說手呈,以為汾州所悟與自己無異,由彼自去行腳度眾。後來因董刺史之請,住持開元精舍弘法度眾,一向令人去除妄想,以此為悟。董刺史只知他有馬大師傳承,何嘗知他錯悟?更不知馬大師勘驗疏漏,不疑有他,是故一生隨彼汾州禪師墮於常見外道法中,擁護贊助,猶自慶幸。”(同上)
……
那麼,是否真如蕭平實所言,整個中華禪宗史充滿了邪師謬論、淒風苦雨呢?事實並非如此。例如,《五燈會元》對“汾州無業國師”的介紹,就和蕭平實的危言聳聽大相徑庭:“汾州無業禪師,商州上洛杜氏子。母李氏聞空中言:'寄居得否? '乃覺有娠。誕生之夕,神光滿室。甫及丱歲,行必直視,坐即跏趺。九歲,依開元寺志本禪師受大乘經,五行俱下,諷誦無遺。十二落髮,二十受具戒於襄州幽律師,習四分律疏,才終,便能敷演。每為眾僧講涅槃大部,冬夏無廢。後聞馬大師禪門鼎盛,特往瞻禮。祖睹其狀貌奇偉,語音如鐘,乃曰:'巍巍佛堂,其中無佛。'師禮跪而問曰:'三乘文學,粗窮其旨,常聞禪門“即心是佛”,實未能了。'祖曰:'只未了底心即是,更無別物。'師曰:'如何是祖師西來,密傳心印?'祖曰:'大德正鬧在,且去,別時來。'師才出,祖召曰:'大德!'師回首。祖曰:'是甚麼?'師便領悟,乃禮拜。祖曰:'這鈍漢 拜作麼?'
自得旨後,詣曹溪禮祖塔,及廬岳天台,遍尋聖蹟。後住開元精舍,學者致問,多答之曰:'莫妄想。'唐憲宗屢召,師皆辭疾不赴。暨穆宗即位,思一瞻禮,乃命兩街僧錄靈阜等齎詔迎請。至彼作禮曰:'皇上此度恩旨,不同常時,願和尚且順天心,不可言疾也。'師微笑曰:'貧道何德,累煩世主?且請前行,吾從別道去矣。'乃澡身剃髮,至中夜告弟子惠愔等曰:'汝等見聞知之性,與太虛同壽,不生不滅。一切境界,本自空寂,無一法可得。迷者不了,即為境惑;一為境惑,流轉不窮。汝等當知,心性本自有之,非因造作,猶如金剛不可破壞。一切諸法,如影如響,無有實者。經云:唯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常了一切空,無一物當情,是諸佛用心處。汝等勤而行之。'言訖,跏趺而逝。荼毘日,祥雲五色,異香四徹,所獲舍利,璨若珠玉。弟子等貯以金瓶,葬於石塔。當長慶三年,諡大達國師。”
如此自在神異的具證大德,讓蕭平實血口一噴,竟然成了“常見外道”。蕭先生的嘴功,真個是吠咬有術啊!
此外,《圓悟佛果禪師語錄》講道:“金色頭陀論劫打坐,達磨少林面壁九年,曹溪四會縣看獵,大溈深山卓庵十載,大梅一住絕人跡,無業閱大藏,古聖翹足七晝夜贊底沙,常啼經月鬻心肝,長慶坐破七蒲團……是皆為此一段大因緣,其志可尚,終古作後昆標準。”
“如俱胝一指,打地唯打地,秘魔擎叉,無業莫妄想,面壁降魔,舞笏骨剉,初不拘格轍勝負,唯務要人各知歸休歇,不起見刺,向鬼窟裡弄精魂。卓卓叮嚀到脫體安隱之地,乃妙旨也。”
既然圓悟禪師是蕭氏同修會難得認可的“鳳毛麟角”般的登地聖祖,那麼他的言論,想必還不至於無足輕重。面對如此明顯的自相矛盾,蕭先生該做何解釋?
蕭門弟眾口腔衛生狀況之糟糕,從張正圜的《護法與毀法》中可見一斑:“臨濟初住院時,便開示道:'心法無形,通貫十方,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臭香,在口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本是一精明,分為六和合,一心既無,隨處解脫。'此項開示,謂此見聞覺知之心即是法身,錯將應對進退時之靈知心認為真實,此見等同常見外道見,正是野狐一隻。歷代及今錯誤之師皆不檢校其所說,亦不檢校大乘諸經佛語,便迷信黃檗已為其印證,竟將臨濟早期之錯誤開示奉為圭臬,直至如今,猶在誤導眾生。”
到底赫赫有名的臨濟禪師“正是野狐一隻”,還是將顯現和空性、有法和法性打成兩截,不懂隨緣不變、全相即性妙義的蕭平實師徒在誤導眾生?這個問題值得研究。
對於久負盛名的淨土宗,蕭平實同樣出言不遜:“淨土宗的邪見是:由於自古以來淨土宗證悟的祖師很少,那些淨土宗大師們開示宗義及般若涅槃時,大部分是屬於情解思惟所得。譬如曇鸞大師著作《往生論》的注,他的注就錯了,可是世親菩薩寫《往生論》卻是對的,到了曇鸞卻是錯解的,這就是沒有如實的證悟般若中觀,所產生的錯誤——無量無數一廂情願的情解思惟所得的觀念。”(《邪見與佛法》)
“弘揚淨土法門的人,不可以離開淨土五經乃至其他一切經典,而獨尊崇淨土宗諸祖師所說的開示語錄。因為淨土宗的那些祖師們,其中有許多人是思惟想像所得,不曾與聖道門相應,不解佛意……後代的淨土宗學淨土法門的佛子們,不明白這個現象,迷信淨土宗諸師的論述……因為有許多淨土宗祖師的說法是很牽強的,而且違背淨土五經的意旨。”(《禪淨圓融》)
那麼,淨土五經的“意旨”是什麼呢?當然只能是“神我阿賴耶識”。除了接受“神我偽唯識”的滲透和收編,淨土宗不會有別的出路。
在蕭平實師徒言論中,還有更多、更不中聽的話,難以盡舉。不過,上面的介紹足以說明,一味追求激烈的視覺衝擊效果,已使他們對攻擊性、詬辱性詞彙和語法的運用,趨於失控。
這種攻擊和詬辱,在指向密宗時,尤為火藥味十足。狂謗密宗,讓他們找到了爭風露臉的“好感覺”:
“故知西藏密宗所教之法,落入大邪見中。密教法義在理教上與事相上所說說種種立論,落入虛妄、落入邪見、都無實義,本是真正的邪說,因此說:密宗諸派各自所主張的法義,在根本上就是不如理作意的外道法義。”(P38)
“密續中之經驗,上師及論,多非真實。此謂西藏密宗四大派古今一切法王活佛等之修行經驗,皆未見道;如紅教之蓮華生、阿底峽,白教之瑪爾巴、密勒日巴,花教之歷代噶瑪巴,黃教之宗喀巴及歷代達賴法王,皆是常見外道法。四大派歷代諸祖所著密續論著,悉墮常見外道法中;黃教密續論述,更兼斷見外道邪見,非真實法。密續中之經典亦復如是,多非真實。”(《宗門血脈》P302)
“密宗之根本問題,不是無上瑜伽之男女雙修法,而是基本知見之嚴重扭曲與不足;見邪謬故,修行及果隨之偏差……此謂黃教興起之前,知見嚴重不足;前後三轉法輪諸經,於雪域無人能證能修,各派法王歷代相傳,皆不知十八界之分際;迄今各派法王仍皆不知意根即是末那識,唯除已閱餘之著作者。十八界不知不解,則不能知二乘之基本佛法,則不知世尊於四阿含中早已廣破意識,說彼空明覺知心——意識——是生滅變異無常之心;而蓮花生、阿底峽、密勒日巴、岡波巴、宗喀巴等人,竟同以意識為真如,墮入常見外道邪見之中;歷代師徒口耳相傳,直至如今,仍以意識為不生滅心。凡此皆因佛法基本知見不足所致,致令密宗行人無力熏習三轉法輪所說第八識如來藏法。”(同上P26~27)
“然今現觀密宗諸師,上自天竺密宗之梅紀巴、月稱、畢瓦巴……等人,中至西藏之阿底峽、蓮花生、移喜磋嘉、宗喀巴、克主傑、馬爾巴、密勒日巴、岡波巴……等人,下至今時之達賴喇嘛、諸大法王、卡盧、宗薩……等一切人,皆未見有人已證得第八識心者。既皆未證第八識身,則是皆未證得法身之凡夫人;如是而空言法身之修證,而以虹光身為法身,錯會佛法至此嚴重之地步,雲何可說密宗所傳諸法為佛法耶?乃竟以諸與佛法完全無關之外道法,而代替佛法,說為更勝於顯教正法之佛法?顛倒至此地步,令人不禁感慨嘆息!” (蕭平實《狂密與真密》)
“密宗之邪見極多,要而言之,以應成派中觀之無因論邪見、及無上瑜伽雙身修法之即身成佛邪見為主要。其次則是索隱行怪之行徑:搜羅一切外道所修、種種稀奇古怪之世俗邪見法門,納入佛法中,以之作為佛法之修行法門——譬如求甘露、遷識法…等,以之作為佛法修行上之證量,其實與佛法之修行完全無關。由其行徑古怪,違背佛法之理論與真實修行法門,故說密宗是索隱行怪之宗教。”(同上)
……
上述情緒化言辭,托出了謗密者露骨的偏見和敵意。
此外,我們注意到,《真假邪說》拋出了一個不無樂觀的“預言”:
“所以,筆者前面所說'密教的全盛時期已經過去了,不會再复現了',將會是正確的結論;正覺同修會將會成為西藏密教的終結者。”(P462)
好大的口氣!看得出,蕭平實師徒是決心和漢藏傳統教派對抗到底了!可是,閱過囂張叫陣的《真假邪說》,天下正信佛子卻發現碰上的不過是些外強中乾的對手。既然蕭門中人樂於將自家輕狂淺陋充分展露,那我們亦不妨從其言論中信手拈出幾條明顯錯謬可笑之處,請大家看看這幫“終結者”的真實水平。也許,人們很快會發現,究竟誰是誰的終結者!
《真假邪說》開口就錯:“相反的,造惡業的眾生,就會投胎下墮到不好的三惡道中去,或做畜生、或成惡鬼;如果做了毀謗三寶、殺人放火等等的極大惡業的人,就會下墮到地獄道去,去遭受無量無數的極痛苦、極長時間的惡業果報。在這樣的三界內,眾生若是做了善事,就投胎出生在天界,在天堂內享福;若是造了惡業,就要去投胎到三惡道裡受苦。多數的眾生,此世出生為人而造善業,下一世出生於天界,然後在善業福報享用完後,只剩下惡業果報,因此再下一世就出生為餓鬼,然後在餓鬼道報儘後,再下一世上升出生為畜生;畜生報儘後,然後才有機會上升投胎當人”(P5)
短短幾句話,帶出多處常識性錯誤。關於四生和六趣的關係,《俱舍論分別世品第三》中講道:
“於中有四生 有情為卵等
人傍生具四 地獄及諸天
中有唯化生 鬼通胎化二
論曰:謂有情類卵生胎生濕生化生,是名為四。……云何化生,謂有情類生無所託是名化生,如那落迦天中有等,具根無缺支分頓生,無而欻有故名為化。人傍生趣各具四種。……一切地獄諸天中有皆唯化生,鬼趣唯通胎化二種……於四生內何者最多?唯化生。何以故?三趣(人、傍生、餓鬼)少分,及二趣(天、地獄)全。(此外)一切中有皆化生故。”
《瑜伽師地論》雲:“云何化生?謂諸有情業增上故,具足六處而生,或複不具,彼復云何?如天那洛迦全,及人鬼傍生一分。 ”
由此可見,諸趣中胎生者其實僅佔少數,尤其天道和地獄眾生基本都是化生。蕭張師徒卻左一個“投胎天界”,右一個“投胎下墮三惡道”,彷彿不讓天下人產生“六趣眾生全為胎生”的錯覺就不善罷甘休。這可是板著臉向藏漢傳統教派發動“終結性攻勢”呀,何以竟如茶餘飯後的閒聊般隨便?
這段話還藏有一個隱秘誤導。當今社會不少人,即因見到某些惡人享福、好人遭殃的現象,方對佛教因果報應之說疑慮不信。對此需靈活運用相關法義加以解釋。如《俱舍論分別業品第四》中云:“順現法受者,謂此生造即此生熟;順次生受者,謂此生造第二生熟;順後次受者,謂此生造從第三生後次第熟。”故知惡人現世所享之福樂,乃由宿世所造善的順次生受業或順後次受業等感召,而其現世所造的惡業必將於後時引生不悅意苦果;好人雖暫受磨難、困苦,但以此可清淨宿罪,彼於今世造下的善業,也定將在後時引生安樂果報。明白此三種受業及不定業等道理,對佛教因果報應之說,就可欣然釋懷了。
蕭張師徒大違佛門因果業報之正理,胡說“只剩下惡業果報則投胎三惡趣,只剩下善業果報則投胎天界”,如是定會誤導世人。要知道,因果業報之理極為複雜玄妙,豈能如此簡單化和一刀切!事實上,即將墮入三惡趣的眾生,相續中不妨有善的順後次受業或不定業,升天者也不一定沒有惡的順後次受業或不定業。否則,惡趣(尤其是地獄)眾生多無造作善業的機會和能力,相續中若又“只剩下惡業果報”,豈非永無超脫之時?色無色等天界眾生,一般不會造作粗大惡業,如果相續中又“只剩下善業果報”的話,則豈非永無墮落之可能?故知,蕭張師徒自以為是的“只剩下”三字,無論如何說不通。
再說,阿毘達磨裡講到引業、滿業應作四句而釋,其中“引業惡、滿業善”的情形,就是指以惡業異熟引生三惡趣的眾同分,然以善的滿業感得較為不錯的身體、受用、眷屬等,閻羅王、大力鬼王、諸大龍王就是典型例子。這些道理於諸論疏中有詳述,此不贅言。
來看《楞伽經》一段經文:“大慧,譬如鹿子母舍,無像馬牛羊等,非無比丘眾,而說彼空,非舍舍性空,亦非比丘比丘性空,非餘處無像馬,是名一切法自相。彼於彼無彼,是名彼彼空,是名七種空。彼彼空者,是空最粗,汝等遠離。”
關於“鹿子母舍”,《佛光大詞典》解釋道:“【鹿子母堂】又作東園鹿子母講堂、鹿母講堂。位於中印度舍衛國,系鹿母毘舍佉嫁與彌伽羅之子時,施捨價值九億錢之嫁衣,為佛所造之大講堂。此堂由目犍連監工建造,經九個月完成,有上下二層,各有五百室。佛即於此為鹿子母演說中阿含卷五十五持齋經。”憨山大師《觀楞伽經筆記》亦云:“鹿子,人名也,其母即毘舍佉優婆夷,深重三寶,造立精舍,安止比丘。”
如此簡單的常識性名詞,蕭平實在《楞伽經詳解》中卻別出心裁地解釋道:“如何是彼彼空?此謂於彼處無彼法,故名為空,即名彼彼空。譬如鹿野苑之鹿母鹿子所住舍中,無像馬牛羊等……”《真假邪說》錯得一脈相承:“佛告訴大慧菩薩:'譬如說鹿野苑裡的鹿母鹿子所住的屋舍中,沒有像馬牛羊等動物的存在,而住有比丘,如果有人認為因為鹿舍是空屋,沒有馬牛羊,就說這裡一切是空,沒有東西,連鹿舍的存在也否定掉了。如是言論忽略鹿捨本身的存在……”
蕭張先生活力四射的幽默細胞,再次綻放出奇異的搞笑能量。由堂堂無漏大阿羅漢目犍連尊者監修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大經堂(“價值九億錢”、“歷時九月而成,上下二層,各有五百室”),被他們妙筆一塗,居然變成“鹿母鹿子所住的”一座“鹿”圈,還從古印度名都舍衛城搬遷到了“鹿”野苑!他們也不想想,神通第一的目連尊者哪來這等閒功夫,去監修一座豪華鹿圈?況且,佛時的比丘們大多較忙,學修精進,怎會得空常鑽進鹿圈去耍呢?
難怪蕭平實要大言不慚地說:“是故古今大師雖然多有註釋,皆類未悟錯悟諸師依文解義,難得佛旨”、“我們的《楞伽經詳解》,自古以來沒有人這樣講,藏經裡面有好多祖師註解楞伽經,但是我不去看它,因為我發現他們所講的都不是我要的,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道佛講的是什麼道理,解釋錯了。”的確,千古以降,可真就沒人敢把一座經堂“講”成一座鹿圈。如果蕭先生一定認為沒有把經堂講成鹿圈就“都不是我要的”,就“解釋錯了”的話,那麼,法藏大師、憨山大師等眾多註解者也就不得不認命,承認自己是“依文解義”,承認自己活該是“未悟錯悟諸師”了。
由此,我們忽然獲得一點有用的啟示:會不會就是因為智者大師、六祖大師、臨濟禪師、法藏大師、宗密大師、憨山大師、古來禪門尊宿、編纂《大藏經》的歷代高僧大德等,沒有深入揣摩隨順蕭先生心意,把一座經堂講成一座鹿圈,或者把一盞油燈講成一盆洗腳水,才被“不依文解義”的蕭先生師徒定性為不具道種智的凡夫、“無有能力稍加分辨真偽佛經”的糊塗蟲、“等同常見外道見,正是野狐一隻”……,進而釀成兩千年中國佛教史上登地聖者“鳳毛麟角”的重大歷史悲劇呢?!看來,要領取“蕭門登地證果認證書”,最緊要條件,並不在於通達教理、修證精深,而是必須具備大跨度聯想力和浪漫主義詩文創作經驗啊!這便夠得智者大師、六祖大師、法藏大師、憨山大師等一大批法門龍象去閉門思過、飲恨千古了。
《真假邪說》還講道:“截至目前,尚未曾看見有哪一位藏地祖師所著作而已被翻譯成中文的密續中,曾述及真實證悟的理證境界;乃至粗淺的初禪禪定境界的敘述,以及修證初禪的理論與行門,也都說錯或者根本就講不出來;有的人則是根本就不曾、也不敢解說初禪的證境。這樣的藏地祖師,既無般若的實證,也無禪定的實證,有誰能正確的批註《楞伽經》呢?在這樣的情況下,縱使藏地祖師確實有人批註過,其實不如不讀,免得浪費了時間去讀他們所造的無意義的戲論。”(P82)
蕭張先生別具一格的鑑賞風格,的確讓藏漢古今的祖師大德不太適應。不過你們又何必性急,一旦人們學會把一座經堂“講”成鹿圈牛圈,或者把一盞油燈“講”成一盆洗腳水,那不就成了“述及真實證悟的理證境界”,成了“般若的實證”、“禪定的實證”,不就成為你們“要的”了嗎?對此,你們應該積蓄足夠的耐心進行等待才是。
《真假邪說》越講越起勁:“因此,索達吉說:'蕭先生自己說自己不去看藏經裡面祖師對《楞伽經》的註解,既如此,那又是如何發現“他們所講的都不是我要的,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道佛講的是什麼道理,解釋錯了。”你是憑什麼發現的?既不看也不讀,那麼除了聽別人講解以外,剩下的就只能是憑藉神通了。'如此的質疑,乃是以不懂第一義諦的凡夫身,不如實了知實相真心之人,落在意識心境界的常見外道見解中,用其不如實的知見來看待證悟第一義諦菩薩的見地與證量;這就好比小學生對教授說:'教授!你的見解與我等小學生的見解不同,那麼一定是教授你錯了,我等才是正確的論述,教授你真的不懂。'如此一般的荒謬言語。”
驀地蹦出個“蕭教授”,率領“終結者”們狠狠展演了一把自家非同凡響的佛學功力和浪漫主義詩文創作境界。有幸趕上這趟盛事,吾人真是大開眼界!
他們竟然質難:“請問索達吉堪布:'您或藏密中人,何時曾將藏族人所著作的《楞伽經註解》公開給世人了解?肯不肯將藏族人的批註翻譯成中文流通?'如今索達吉遇佛教學人向其請示藏族人所著作的《楞伽經》批註的法義,索達吉豈能吝惜而不肯將藏族人所批註的《楞伽經》法義公諸於世,讓世人了解密宗所說的《楞伽經》中的法義?姑且不論藏族人有沒有批註過此經,也不論他們所著作的《楞伽經》法義是否真有過於釋迦牟尼佛所說法教之處,若索達吉若能夠如此作為:將藏族人所著作的《楞伽經》批註的法義公諸於世,則豈非更能利益一切學人?也才是真正具格的佛教法義教授師;如果不能如此作為,豈非效法無知孩童所為之幼稚可笑、無理叫囂的玩笑行徑?不知索達吉是否願意將藏族人所著作的《楞伽經》法義公諸於世?吾人可以十年 的長時間來靜待索達吉的正行。”(P83~84)
眾所周知,我們中華民族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傳統美德的偉大民族,程門立雪、斷臂求法等尊師重道的感人事蹟,膾炙人口留芳百世。世尊本生傳及善財童子五十三參等捨身赴死依止善知識,誠心求取妙法的慈悲示現,亦廣為人知。只可惜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才出現蕭張師徒這種毫無敬信之心,強求勝妙法義的惡人惡行。於中哪有丁點求法決疑時不可或缺的尊師美德,給人感覺,分明是黑夜中閃出個執刀蒙面歹徒,怪叫一聲:要錢還是要命!居然好意思說“遇佛教學人向其請示法義”——這般模樣的佛教學人,這番希奇的請法方式,還是緩行為妙!
韓愈《師說》雲:“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印光大師說:“欲得佛法實益,須向恭敬中求。有一分恭敬,即消一分罪業,增一分福慧。有十分恭敬,即消十分罪業,增十分福慧。”可見,蕭張師徒的無理要求,無論於世法還是於佛法均說不通。大恩上師堪布仁波切會不會將藏地祖師的《楞伽經》註解譯成漢文,何時翻譯,自會觀待眾生福報與弘法因緣善加抉擇。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若不將經堂講成鹿圈,不將油燈講成洗腳水,就會被誣作“依文解義”、“落在意識心境界的常見外道見解中”……,進而將導致整個中國佛教史亦陷入一片淒風苦雨的嚴峻情勢下,再提供一些機會加劇混亂,並由此加重謗法者的罪業,顯無太大必要。
蕭平實在《宗門血脈》中說:“(杭州鹽官鎮國海昌院齊安禪師有講僧來參,師問云:'座主蘊何事業?'對雲:'講華嚴經。 '師云:'有幾種法界?'對雲:'廣說則重重無盡,略說有四種法界。'師豎起拂子云:'遮個是第幾種法界?')……鹽官復問:'華嚴經中說有幾種法界?'鹽官拋出圈套,法師猶是不覺,答云:'如果廣說,則法界重重無盡,不能盡說,如果簡略的說,只有卵胎濕化四種法界。'……
法界重重無盡,略說為四:卵胎濕化。……四生法界乃至華嚴重重無盡法界,悉皆不離金剛法界;胎藏界如是不離金剛法界,卵濕化生二十五有亦悉不離金剛法界;金剛法界即是一切有情所觸一切法中之如來藏,此心永不壞滅,性如金剛,故名金剛心;此心法界雖遍一切法、遍十二處中,然一切密宗古今四大派祖師悉無知之者,云何得自稱為金剛乘?”
事到如今,我等“小學生”甚至感到善意提醒一下“蕭教授”華嚴自宗的四法界究何所指,亦羞於啟齒。還是建議“不依文解義蕭教授”自己好生查查佛學入門書籍,免得日後再開黃腔吧!
彼書復云:“佛於二乘經中說一切物皆無自性;又於大乘經說一切物之極微有自體性,恆呈圓相而不壞滅,依眾生業力所感而變幻聚散離合,成種種物。……為令二乘人斷除世間貪,說一切物皆無自性——無常必壞、緣起性空;為大乘菩薩修證無生法忍,說物無自性而其極微原素有其恆不壞滅之自性相,是故無量眾生於無窮盡之宇宙中輪迴生死以來,雖有無量數劫,而世界之成住壞空現象仍將無止盡地延續,不虞物質消耗殆盡,物之極微原素恆不壞滅故。”
是否真如“蕭教授”所言,小乘認為“一切物(包括極微)皆無自性”,而大乘佛法卻承許勝義中存在自性實有的極微等法?事實恐怕恰恰相反。
《俱舍論》卷第二十二中講道:
“彼覺破便無慧析餘亦爾
如瓶水世俗異此名勝義
論曰:……如色等物碎至極微,或以勝慧析除味等,彼覺恒有,受等亦然,此真實有故名勝義。依勝義理說有色等,是實非虛名勝義諦。”
可見小乘是承許自性實有的色等極微為勝義諦的。
在第一章末講到“九乘次第”時,我們引過《定解寶燈論新月釋》的教言,說明聲聞乘的見解是“能被破壞力或分析力捨棄其形相的內外粗相諸法為世俗諦,其為假有、假立之粗相。不能被破壞力或分析力捨棄其形相的無方分之微塵和無時分之剎那為勝義諦。”故知,小乘教義絕非如蕭平實所說,承許極微等萬法皆為無實空性。
遣盪一切實執戲論的大乘佛法對小乘所耽執的勝義極微的破斥,則可以舉出中觀和唯識兩方面例子。玄奘法師所譯的《大乘廣百論》(即《中觀四百論》後半部)有一段頌文專破極微:“在因微圓相,於果則非有,是故諸極微,非遍體和合。於一極微處,既不許有餘,是故亦不應,許因果等量。微若有東方,必有東方分,極微若有分,如何是極微?要取前舍後,方得說為行,此二若是無,行者應非有。極微無初分,中後分亦無,是則一切眼,皆所不能見……”《唯識二十論》也對極微作了專門破斥:“以彼境非一,亦非多極微,又非和合等,極微不成故。極微與六合,一應成六分;若與六同處,聚應如極微……”
本著佛經祖語正義,我們不得不善意提醒粗心大意的“蕭教授”:真正遮破了一切法之實有自性的,乃是大乘佛法(甚至緣覺乘就已遮破對色法極微的實執);小乘並未捨離對極微的實執,而是許其剎那實有。如此簡單的佛法常識,您“蕭教授”一不留神又搞反了!
對成實的極微和成實的“神我阿賴耶識”的信受忍可,映射出蕭平實心目中的“大乘佛法”是何等光景!站在究竟勝義的角度(“為大乘菩薩修證無生法忍”),蕭平實對此等實執戲論的近乎縱容的寬容,讓人震驚!
在《禪淨圓融》中,蕭平實信誓旦旦地講道:“所悟的內容離開經典——不能與經典印證,就有問題。所以祖師常常講:'依文解義,三世佛怨;離經一字,即同魔說。'……如果你所說的與經典有所違背,那就是魔講的。即使將來我蕭平實名氣很大,如果我講的法跟經典不符,那我所說的就是魔說,所以證量必須要完全與經典相符。”
既然蕭先生這麼痛快就承認自己眾多不經之談悉是“魔說”,我們也就不好意思再責備他什麼了。
《破除邪說論》雲:“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任何一個認真聞思過一兩年佛法的小扎巴,都有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先生徹底打敗,因他實在是不堪一擊,儘管外表上硬要裝出一副天下無敵、所向披靡、人見人怕的模樣。”
“現在,我要鄭重地向蕭平實先生髮出辯論的邀請了,請你找出真正懂得佛法大義的裁判,帶上他,再帶上你的弟子,歡迎你們到學院來,歡迎你們就佛法的任何問題與學院的喇嘛們認真展開一場場辯論,我們在學院的大經堂隨時恭候你們的到來。而且我們的辯論不需以先生的生命為擔保,也不需要先生一輩子臣服我們。如果你一定要堅持原先自擬的條件,那我們也只有接受,儘管佛陀從未提倡過這種辯論方式。為保險起見,我會從眾多聞思佛法不到兩年的小扎巴中選出幾個與先生對陣,絕不拿學院那些老修行、老堪佈為難先生,因為我想一個粗通佛理的小扎巴就已足夠應對先生。這不是危言聳聽,更不是故作高姿態,相信未來辯論場上發生的一切自會讓天下佛教徒看個明白。”
這番話,簡直是給足蕭先生面子了。其實,何須待人跟他正式過招呢,辯論尚未開始,可憐的“蕭教授”便早已硬傷累累、奄奄一息了……